刘斌亮 马飞*
100021 国家癌症中心 国家癌症中心/国家肿瘤临床医学研究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肿瘤医院肿瘤内科
肿瘤心脏病学是一门需要跨学科专家参与的新兴学科。长期以来,肿瘤心脏病学发展缓慢,至2012年欧洲肿瘤内科学发表(ESMO)《欧洲化疗放疗及靶向药物所致的心脏毒性临床实践指南》让肿瘤心脏病学领域有了自己的权威指南。但是直到2016年欧洲心脏病协会(European Society of Cardiology,ESC)出版的《2016年欧洲心脏病学会肿瘤治疗与心血管毒性立场声明》,才是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肿瘤心脏病学纲领性的指南。该指南对肿瘤治疗相关心血管疾病患者的临床管理流程及其注意事项进行了规范化的推荐,极大地推动了肿瘤心脏病领域的发展。紧接着,2016年12月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merican Society of Clinical Oncology,ASCO)也发布了《预防和监测成年肿瘤幸存者心功能障碍》的临床实践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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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肿瘤心脏病学的发展虽然起步较晚,但发展速度却不输国外发达国家。自1967年首次报道蒽环类药物的心脏毒性以来,我国的专家和学者对蒽环类药物在治疗儿童急性白血病时的心脏毒性认识较为全面——2011年发表了我国首部肿瘤心脏病学的专家共识:《防治蒽环类抗肿瘤药物心脏毒性的中国专家共识》,2013年又对该指南作出了更新。
2015年10月26日,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上,正式将“健康中国”规划升级为国家战略。为了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肿瘤学者提出了“两全”管理模式,希望通过“全方位提升”和“全周期促进”,为未来肿瘤防控新模式提供可参考模板。全方位提升,是指除了关注肿瘤患者的肿瘤治疗效果以外,还要关注患者存在的包括心血管问题在内的非肿瘤相关的健康问题,开创“以患者为中心、跨学科全方位管理模式”,全方位地提升肿瘤患者的生存率。全周期促进,即继续坚持急病周期“以疾病为中心、多学科规范化诊疗模式”和慢病周期的全方位管理。将肿瘤防控战线进一步前移,覆盖癌前周期的预防与筛查,关注健康人群、高危人群,通过一级预防降低肿瘤的发病率。
2016年6月,在大连召开的第一届中国肿瘤心脏病学会议不仅为我们确立了学科的命名和研究领域,而且宣告肿瘤心脏病学(Cardio-Oncology)在中国正式成立。自此,开启了我国肿瘤心脏病学快速发展的时期,越来越多的学术研讨会在中国各地召开。2017年,我国翻译出版了第一部肿瘤心脏病学领域的专业参考书——《肿瘤心脏病学——肿瘤与心脏疾病的临床交汇》,为我国临床医生解决那些肿瘤与心血管疾病交织的复杂问题提供了有益的帮助。
迄今,美国、意大利等国家已有多家医疗机构设置了肿瘤心脏病学独立诊疗单元,担负起肿瘤心脏病的临床诊治、科研、专业人才的培训等多种任务。但是我国的肿瘤心脏病门诊起步较晚,目前有大连、北京、哈尔滨、上海、广州、重庆及太原等地的少数医院设有“肿瘤心脏病学”相关的专科门诊,受关注的程度相较于国外仍存在不小的差距。
肿瘤心脏病学作为一门新兴的学科面临着非常严峻的挑战,我将从肿瘤内科医生的角度出发,列出一些困难和挑战以供参考。
第一,肿瘤科医生对心血管事件的认识不足:目前多数肿瘤科医生不熟悉心血管并发症的规范诊疗流程,难以做到早期诊断、早期治疗,易延误患者的干预时机;
第二,缺乏相应多学科诊疗机制:肿瘤患者往往需要多学科管理,肿瘤科与心内科以及其他学科(如内分泌科、营养科、心理科、放疗科)的相互配合举足轻重。综合医院一般科室设置较为完备,通过会诊已可以实现基本的合作诊疗。然而对于绝大多数肿瘤专科医院而言,多学科的管理可谓是困难重重。因此建立并健全与心血管科的沟通渠道、合作建立肿瘤心脏病专科门诊、建立心血管急症诊治的“绿色通道”是当前亟需解决的问题之一;
第三,既往大多数心血管领域的经典研究都将肿瘤患者排除在外,导致现有的循证医学数据非常少,现有的研究结果多源于单中心的小样本研究,在此基础上医生做相关决策时会面临一定风险。多中心大规模随机对照研究迫在眉睫。
近年,肿瘤心脏病学或肿瘤健康管理的专题大会逐步增多,越来越多的肿瘤领域和心血管领域的大会也增设肿瘤心脏病专场,更多的跨学科专家正投身于肿瘤心脏病学领域。心血管科和肿瘤科医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彼此的学术领域中,互相交流学习,跨领域、跨学科的合作项目正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作为一门新兴的交叉学科,肿瘤心脏病学的发展不仅需要肿瘤与心血管医生和专家团结协作,更需要来自社会各界的关注、支持与帮助。
参考文献
刘斌亮, 王延风, 马飞. 从肿瘤学出发,浅谈肿瘤心脏病学的发展、现状与挑战. 中国心血管杂志 2018;23:357-359